【林家孽子】第十三章 淑缘说母子


  林宏刚送走大太太,府门内就跑出一个小厮来,拱手道:「二爷,二太太在
  议事厅催了,请您快些过去。」
   「知道了,」林宏边进门,边问,「欣莲呢?」
   「已经过去了。」小厮跟在身后道。
   「你不用跟着了,这两天就在门房守着。要是大太太那边派人传话要什么的,
  你就找钱管家安排,马上送过去,不用先禀告我。」林宏说完,便北边的议事厅
  快步走去。
   自从二太太李香理家后,林府的议事厅就从东边搬到了北边,是一个只有三
  间琉璃瓦房的小院落。离李香的院子只隔了两道墙。每日一大清早,李香便华服
  浓妆坐在议事厅里处理府上大小事务的汇报。
   林宏刚进院门,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丫头,身姿绰约,眉目含情,颇有风味,
  正是林宇院里的丫头菊儿。
   「二少爷好。」菊儿笑着屈膝道了安,说道:「二太太事务都处理完了,正
  在里间等着您呢。」
   「嗯。」林宏应了声,也不动,只站着档在院门口,故意盯住菊儿上下打量。
   「二爷……」菊儿低头轻喊了声,又抬眼瞟林宏,与公子哥儿火辣辣的目光
  对了个正着,不禁脸上绯红,不敢再看。
   「呵呵,你是四少爷院里的菊儿吧?」林宏问道。
   「是。二爷少去我们院里,怎么认得我?」菊儿眼睛盯在林宏的一双金彩虎
  绒靴上。
   「你声音很好听,我当然记得。」林宏笑道,「你们家四爷出城去了,有什
  么事你来找二太太?」
   「回二爷,就要进京了,我是来禀告二太太,我们那院有多少东西要搬的。」
  菊儿答道。
   「二爷!」那边正堂里走出李香的大丫鬟桃红,喊道,「二太太请您进来呢。」
   林宏撇了撇嘴,笑着从菊儿身边擦过,菊儿身子一颤,慌忙钻出去,跑了。
   「太太和欣莲在内间呢,等了多时了。」桃红笑着便引林宏进去,然后退出
  来将门从外面掩了,独自坐在门槛上。
   绕过厅堂,进到内间。这里是李香平日打盹休息的地方,布置的很简单,但
  一应用具却都齐全。李香倚在靠枕上,金钗霞披,胸脯前隆起的绛色绸缎反射着
  光亮,修长的腿软绵绵的搭在床沿上。身旁,欣莲则是跪在地下,正呜咽的抽泣。
   「二爷好忙,得请三、四道才来呢!」李香甜滑的声线里带那么一点刺儿,
  笑道,「不知明年二爷若是高中了,会不会再也喊不来了。」
   「呵呵,二娘说哪里的话,我想二娘都来不及呢。」说着,林宏身体已扑了
  上去,搂住李香丰满的身子,便去索吻。
   李香一躲,手拦住林宏的嘴,仍是娇声怪气道:「二爷别啊,我人老珠黄了,
  哪有人家香甜可口。」
   林宏也不再去强吻,从李香的身子上爬起来,瞟了一眼跪着的欣莲,怒道:
  「贱人!你怎么惹太太生气了!」
   「没有,欣莲没有。」欣莲连连摇头,哭道,「太太说我勾引二爷,我确实
  没有啊。」
   林宏闻言,转向李香笑道:「二娘怎么无缘无故的生这没来由的气,这贱人
  不敢说谎,我只爱二娘你,哪里会去动她的贱逼。」说完,伸手探进李香的长裙
  里。
   「呵呵,二爷说的好。逼你是没动,可这骚货下面又不是只有一个洞。」李
  香斜了欣莲一眼,吼道:「把你的骚洞打开!」
   欣莲怯怯的背过身去,臀部面向李香,撩起裙钗,将内裤褪下,俯身高高的
  抬起雪白的屁股,稀松的金色阴毛里,两瓣鲜嫩洁白的阴户紧紧的合成一条肉缝,
  林宏虽已经鉴赏过这馒头逼多次,但每一次看见,都会心动不已,下腹升起暖流,
  肉棒鼓动起来。
   「骚货,做了好事还怕羞!」李香瞥见林宏发亮的眼睛,怒气更生,将身后
  的靠枕砸到欣莲那鲜美的名器上,似要将这绝美的世间精品毁掉一般,「撩高点,
  上面的洞!掰开!」
   欣莲越哭越凶,一手颤抖的将裙衫撩住,一手撑开手指把阴户之上,那隐在
  雪白肉线里的菊门掰开。
   林宏一惊,只见那鲜红俏美的菊门轻易的张开一个小孔,幽深深的。
   「哼,二爷是大丈夫,做了事怎么不敢承认?」李香冷笑道,「这骚货前儿
  晚上,上面下面还是一样紧不透风,怎么才一天的功夫,就松成这样了?呵呵,
  二爷昨儿恐怕是销魂了一整天吧。」
   「好二娘,我哪敢哄你,我确实没动过她啊。」林宏转过脸来,一脚踹到欣
  莲的阴户上,怒道:「贱人!说!是谁弄的?!」
   欣莲被踹到地上,也不敢爬起来,缩成一团,哭道:「二爷确实没弄奴,是
  ……是奴自己……弄的。」
   「放屁!你那小手才多长多大点力,就能一天弄成这样?逼都没操,就知道
  先操屁眼儿,糊弄老娘!」李香怒道。
   「真是……真是奴自己弄的,太太……二爷没弄过奴。」欣莲又羞又怕,已
  哭成个泪人儿。
   「好二娘,我真没弄过她,」林宏又笑着搂住李香,在脖子上嗅吻,道:
  「我成天只想着日二娘的逼,二娘的逼最美,日得最舒服了。这贱人我就要送给
  老四的,哪里有功夫去弄她。」边说着,手已在李香的锦袍里肆意抚摸。
   李香被这一揉,身子酥软,气也消了些,任林宏在她身子上肆虐,咽了咽兴
  奋,朝欣莲怒道:「你说自己弄的,那你现在就弄给老娘看看——快弄!」
   欣莲虽是福王府悉心调教的,对男女之事甚为熟透,但生性娇羞,并不放荡。
  此时在他人面前,捣弄自己的蜜菊,不禁又羞又臊,手指畏畏缩缩,抠在菊门旁。
   林宏建李香怒气已消了一半,朝欣莲腹下又是一脚,怒道:「贱人!太太叫
  你弄,你就弄!自己已经弄过了,还在这里装模作样,快弄!」
   被林宏这一脚狠踹,欣莲又是一阵哭喊,腹下生疼,窝成一团,忍住眼泪,
  将两根手指陷进菊门里,捣弄起来,鲜嫩的红肉顺着玉指翻滚。
   林宏看在心里,痒在腹下。一把抱住李香,又吻又啃,喘息道:「好二娘,
  别为这贱人生气了。老爷好不容易走了,我们大好的日子别再糟蹋了。我要操二
  娘的逼,操二娘的屁眼!好二娘,给我,给我!」说着,手指已从李香的双股之
  间插了进去,直抵李香已微微湿润的阴户。
   李香一声娇吟,身子摊软下来,搂住林宏便去捉下体的肉棒,喘道:「这肉
  棒是我一个人的,宏儿,你谁也不准操,只准操我!」
   两人搂在一起,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脱了个精光,肉棒对阴户,嘴儿对嘴儿,
  上下吸吮交合,时而坐,时而卧,时而侧身,时而伏跪,翻云覆雨,淫声迭起。
   「啊!啊!啊!——宏儿,你娘生得你好一个大鸡巴,好胀!」
   「呵呵,二娘。我操得你舒不舒服,想不想我天天操?!」
   「想,想死了!啊——!宏儿,你操得好深,换的日,快点,操娘的屁眼儿,
  来操娘的屁眼儿!」
   「呵呵,二娘,先操乱了逼,再操娘的屁眼儿,不急。」
   「不,不嘛,娘的屁眼儿痒,操娘的屁眼儿!」
   「好,我就来操你的屁眼儿——贱人!快点弄!不准停,你个骚货,弄深点!」
   ……
   欣莲跪趴在地上,手指仍旧捣弄着自己的菊洞,泪水淌满了玉脸。自打被福
  王赏给林宏,她得到的并不是在福王府受调教时所听说的那种性福,而是每天一
  大清早,就要当着二太太李香的面脱衣接受检查,让二太太在她的私处掰弄,嘲
  笑。遇到林宏与二太太在此处交欢时,她便要跪在床下,背朝两人,把阴户暴露
  出来供他们交欢之时辱骂奚落。
   前天她看见林宇粗长的肉棒插弄梅儿,不禁心悸思春,想那肉棒要是捣进自
  己的洞里该是如何销魂?昨天被林鹏假意强奸时,虽是做戏,不想因接触到男人
  的身体,让她春心萌动,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腾腾升起。所以夜静一人时,便想
  着林宇插弄梅儿菊洞的场景,手指自慰起来。
   她本就是从万千奴仆里挑选出来的极品,又在福王府学习过调教娘娘们教授
  的各种女体性交方法,如何提肛,如何夹紧。身体各部位都极其敏感,为的就是
  让男人只需开苞后,便可享受到最美妙的性爱。所以昨夜幻想着林宇的肉棒,她
  只手淫了一次,就将那菊门捣开。没想到今早接受检查时,却被经验丰富的二太
  太发现菊门已被动过,于是才发生了刚才挨打的那一幕。
   此刻,欣莲听着身后床上两人翻云覆雨、浪语淫声,不禁又想起林宇那粗长
  的肉棒来。手指加快了捣弄,在蜜菊里狠狠一搅,顿时全身颤抖,一股清泉从菊
  下的阴户里喷了出来。
   ……
   出京畿府五十余里,林宇一行人绕过一座小山,遥见山洼深处,一片新翠的
  柳色依依绰绰,细长的柳丝垂挂,沿溪水蜿蜒,犹如水中升起翠烟,朦朦胧胧,
  让人收在眼底,心中好不清爽。阵阵微风拂过,水起烟稀,柳丝帘后,隐约可见
  几间精舍竹楼,黛瓦翠墙,错落有致,依山婷立,宛如少女。就连林宇身后的乐
  安,也看得痴了,不禁叹道:
   「四爷,没想到这荒郊野地的,还能有这样的好地方,像在天上仙境哩!」
   「呵呵,看不出你小子也懂得清流隐士的雅趣。」林宇笑道。
   「那是,我跟了四爷这好几年,再蠢再俗,也算识得几个字,见过一点世面
  了。」乐安笑道,「刚眨眼这么一看,还真想住这儿就好,就不知夏天蚊子多不
  多。」
   正说着,却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军士。刚才,林宇绕过小山,便被前面仙
  境般的景致吸引,到此刻才看到,侧边山坳里有一排土屋,走过来的军士是从那
  营所里来的。当年永丰帝求字不得,便以护陵为由,圈禁了聂清缘。
   乐安上前向军士亮了林府的腰牌,道明来意。军士朝这边看了看,拱一拱手,
  道:「跟我来。」
   林宇等人随军士穿过营所,便见不远处一座玉石碑坛,想必就是皇帝给聂景
  修的陵了。
   军士扫一眼马车旁的护卫,对林宇道:「过了碑,就是聂先生的住所。只能
  步行过去,让车里的人下来吧。你们也不要这么多人,倒时候碰了一鼻子灰,可
 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。」
   林宇道谢,让乐安给了赏钱。两军士收了银子,只道了声谢,便离开了。看
  来守在这荒僻野外,这些军士每天的「门票收入」肯定不少。
   林宇正待要去请大太太下车,却见姚敏已经由听雪搀扶走了过来。
   林宇也不想与她客套问路上辛劳,略欠身道:「太太,前面就是聂景先生的
  碑陵。」
   「嗯。」姚敏应了一声,便随听雪径直往碑坛去了。
   林宇吩咐护卫和林宏的俩小厮就在此等候,同乐安一起跟随姚敏拜陵。姚敏
  的孤傲是指对她眼中的卑贱者的,见到眼前仰慕的名士之墓,很是恭敬的一拜,
  注视玉碑瞻仰良久,像在沉思。
   乐安见那高大的玉碑上没有一个字,便悄声问林宇道:「四爷,这碑上怎么
  没有刻字?」
   林宇从未见大太太放下自己的高贵,露出如此崇敬的神情,便故意一叹,道:
  「聂先生的字空前绝后,他仙逝此处,皇上立碑建陵,以示尊崇。但当今世人,
  又有谁的字敢在这碑上落笔呢!」
   姚敏好似听解说一般,不禁点了点头,仍仰望那无字玉碑。
   「太太,陵后便是聂清源先生的住所了。」林宇提醒道。
   「嗯。」姚敏依旧是轻应了声,但这一次却是看了林宇一眼。
   乐安在前面探路,林宇与听雪陪在姚敏身侧相随。大概是因来到心中久仰的
  神圣之地,姚敏莲步端庄,胭脂玉脸却显露一丝兴奋。
   听雪侍候大太太多年,见主人高兴,便笑着伸手指点四周景致,姚敏每看一
  处,都是含笑点头。绿荫掩映下,年近四十的贵妇此刻随了心境,变得愈加年轻
  迷人起来。罗裙贴着草面缓移,发出细细簌簌的绸缎摩擦之声。姚敏每抬一步,
  浅蓝色的丝罗裙面上便轻轻映出一条修长玉腿的轮廓,散出淡淡的体香。让人不
  禁浮想罗裙里那翩翩而行的玉腿之间,会有怎样一处幽境。
   在林荫里行了多时,眼前豁然现出一片开阔平地,玉色栅栏环绕之中,精舍
  竹楼婉立在芳草上,视线尽头,却是蜿蜒的溪水,静静淌在一片翠烟柳丝下。原
  来已经绕到刚才看见的柳林另一侧了!
   栏杆之外,有五、六个书生打扮的人或跪或坐或立,姿势不同,但都显得很
  恭敬,应该也是来求字的。见林宇一行人走过来,都只侧头望了一眼,便不再看。
   乐安见林宇点头示意,便跑近栅门,双手呈递拜帖,向里高声囔道:「京畿
  府林伯爵夫人姚氏求拜聂先生!」
   连喊了三声,那正对栅门的竹楼里也没见人出来。乐安回头无奈的朝林宇做
  鬼脸。林宇与姚敏相视看了一眼,疑惑不解。
   乐安敞开嗓子又喊了一声:「京畿府林伯爵夫人姚氏求拜聂先生!」
   「哈哈……」先在门前等候的众人都哄笑起来,「别喊啦,前阵子福王爷亲
  自来喊了一天都没用,你区区一个伯爵夫人就想进门?这里比的不是爵位,美人
  儿娇滴滴的,别站坏了身子,还是快回去吧!」
   姚敏听到这话,脸色骤然冷峻下来,瞪了众人一眼。
   「大胆!这是户部尚书林伯爵的夫人,定国公的长孙女,你们这些狂生不要
  命了!」听雪见主人受辱,上前呵斥。但她跟着大太太,从来都是受人礼敬,也
  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,呵斥声中不免带点怯。那些书生一听,又都哄笑起来。
  听雪脸上顿时绯红,看了看大太太,又看向四少爷。
   林宇倒想静观一旁,多品味下身旁这位一向自视清高的大太太羞中带怒的神
  情。见听雪可怜含羞的看向自己求救,他也不好再袖手不管了,毕竟以后还要和
  这位大太太打交道。
   林宇正色扫了众人一眼,也不理睬,走近栅门,接过乐安手中的拜帖,呈递
  道:「林府四子林宇,陪同母亲姚氏求拜聂先生!」
   林宇心里也没底,他想,既然聂清缘点明说四子领母亲前来,他也就只能这
  样试着一喊了。林宇的话里只表明何事何人,并不说官爵地位,那些书生们也就
  不笑了,只是摇了摇头。却不想林宇话音刚落,竹楼里却袅娜走出一个绿衣女子
  来,翠裙蹁跹到栅门,接了拜帖,欠身道:「请。」
   「啊?!」众人都是一惊。他们个个都是自认风流倜傥的才俊,为了求字,
  来到京畿府已一年有余。每日一大清早便来门前静候,见过多少达官贵人,名流
  豪杰前来拜见,都是同他们一样吃了闭门羹。哪料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公子哥
  儿只简单这么一喊,就轻易通过了?!
   同众人一样,林宇和姚敏也是惊讶。
   林宇惊的是,乐安报姚敏的名讳四次,对方都不理睬。他把自己的名字连同
  报上,对方马上出迎。这很明显是主人特意在给他抬身价。聂清源与他非亲非故,
  连面都没见过,为什么要这样礼遇他这个林家庶子?
   姚敏惊的却是,她眼中卑贱的庶子林宇,到底有什么神通过人之处,让她敬
  仰的人如此高抬。见林宇正恭身而立,请她先进。姚敏走过庶子身旁时,不禁又
  看了林宇一眼。见他脸色恭敬,看不出丝毫得意,姚敏的步子停了下来,轻声道:
  「走吧。」
   由侍女前引,四人进到竹楼,觉得一阵清凉。屋内一应台案、蒲席、屏风、
  瓷器等家具装饰莫不精致、秀雅,不染尘埃,洁净得彷佛不在尘世。林宇和姚敏
  毕竟自出生起就进出华府,虽心内惊叹,但不至感到不适。可乐安与听雪却只走
  了两步,就有些手足失措,好似怕弄脏了地板一样。
   「先生爱静,请夫人、公子进里间相会,」绿衫女子微笑道。虽未明说,但
  乐安与听雪也都听得明白,便退在一旁恭候。
   绿衫女子手掌拍了两声,从侧门走出两个同样绿衫翠裙的女子,端了茶出来。
  绿衫女子向乐安、听雪笑道:「两位请于此处品茶。」
   聂先生待客的怪异方式让四人都觉诧异,豪门贵府之间往来,把小厮、丫鬟
  挡在外面是很常见的事,算不上失礼。可既然已经待人有别,却又偏偏再礼遇一
  番。乐安、听雪作为下人,从未受过这样的接待,见主人又没有任何表示,犹豫
  片刻,也就欠身入座了。
   「夫人、公子这边请。」绿衫女子又引姚敏、林宇进到内厅。只见厅内四扇
  流霞屏风下,直身跪坐着一位白衣公子,束发纶巾,潇洒莫名。两侧下首位置,
  已设好两张茶案,都有屏风隔挡,幽静典雅。
   「先生,客人到了。」绿衫女子欠身道。
   白衣公子按上古礼节,并不起身相迎,而是移坐席外,弯腰俯身,几欲贴至
  地面。
   姚敏连忙跪坐俯身,恭敬回礼,伏地说道:「久仰聂先生大名,今日有幸拜
  见,哪敢受先生如此大礼。」
   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答道:「夫人误会了,我是先生的师妹淑缘,代先生接
  待贵客,我家先生疲于俗事,从不见客,还请夫人、公子谅解。」
   林宇闻声,心里一惊,抬头再看白衣公子,一张玉脸端庄秀丽,眉宇之间婉
  婉妩媚,风韵无限,果真是一个绝色女子作公子打扮而已。
   姚敏因认错了人,又被突如其来的公子变女人惊住,一时答不上话,只歉意
  一笑。
   三人入座品茶,淑缘每捧茶细品之时,都拿一双珍珠般的明眸蕴笑打量林宇,
  然后红唇贴到茶盏,轻轻饮一口,好似不在品茶,而是在品人一般。林宇被她毫
  不掩饰的眼神打量得浑身不自在,心里对那位藏在幕后的聂清缘更加好奇。
   姚敏也察觉出淑缘看林宇的眼神,那眼神并非女子对男子的勾引、挑逗,而
  是纯静坦然,毫不避嫌,犹如明月照人。心下好奇,也不时便朝林宇看一看。这
  庶子也只不过五官清秀俊朗罢了,有什么值得多看的?正疑惑间,却发现淑缘已
  将目光转向自己。
   淑缘在姚敏的身上凝视片刻,笑道:「好一对母子,羡煞旁人。」
   姚敏不知何意,但本能的对这话听不入耳,只是对方是自己仰慕之人的弟子,
  不好发作,脸上却已微微露出不悦来。
   林宇当然看到了,他心底的母亲只有沈娘,也不愿这清高孤傲的女人做他母亲,
  便替她解释道:「我生母早逝,太太对我恩重如山,聂先生又指明让我前来,故
  而便陪同母亲大人拜访先生。」
   淑缘笑笑摇头,却转开话题问道:「两位前来求字,定是对『聂字』偏爱尤
  佳。敢问二位,『聂字』精髓何在?」
   这或许是出考题,看自己是否有资格临摹聂字绝笔了,姚敏答道:「聂先生
  的字,飘若浮云,矫若惊龙,集历代书法之大成,又不局于前人窠臼,千变万化,
  已是登峰造极,自成一家。」
   淑缘笑道:「夫人生于世家,言辞甚是慎微。方才所答虽不错,但都是世人
  赞誉之陈词,恐怕并非夫人心得。」
   姚敏赶紧解释道:「我十二岁时,第一次见到聂先生的真迹,便惊叹敬佩。
  多年来临摹痴迷,但愚不堪悟,只窥『聂字』皮毛而已。今日若能达成心愿,此
  生无憾。」说完,又欠身伏地。
   「夫人太谦虚了。尊府二公子代夫人求字时,便将夫人写的字帖递进来过。
  我家先生说,夫人已深得『聂字』妙趣,只需稍作点拨,便可登堂入室。」淑缘
  说道这儿,又绕到之前的话题上,笑道:
   「公子虽非夫人亲生,于礼法却是夫人的儿子;夫人虽非公子生母,于缘分
  却是公子的母亲。方才我心生羡慕,不禁叹出声来,夫人不悦,公子辩解,这恰
  与『聂字』真髓背道而驰了。」
   林宇虽也模仿过聂体字,写得惟妙惟肖,但只是为了功名不得已苦练而已。
  世人对「聂字」的尊崇,他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。听了这段似绕口令的哑谜,
  已被淑缘弄得云里雾里,不知这爱作男装打扮的女子为什么一会儿说母子关系,
  一会儿又说书法。
   姚敏听到这番话,却是一怔,呆住了。